出的任性。

&esp;&esp;将她被扯乱的衣衫草草拢回原处。

&esp;&esp;他俯身靠近，声音压得极低，是种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威胁。

&esp;&esp;“今晚的事，敢说出去一个字……”

&esp;&esp;然后，他直起身，脸上的龇牙咧嘴像潮水般褪去，换上了副略显疲惫、仿佛只是被打扰了休息的人皮。

&esp;&esp;妹妹撞开他冲进来，扑到她怀里哭诉。

&esp;&esp;温热的、带着泪水的重量砸在她僵冷的躯体上。

&esp;&esp;她下意识地抬起手，环住妹妹颤抖的小肩膀，指尖却麻木得几乎感知不到那衣料的柔软。

&esp;&esp;她的目光越过妹妹毛茸茸的头顶，看向门口。

&esp;&esp;阿姨紧跟着出现，脸上堆满了惯常的、带着点讨好与歉意的笑。

&esp;&esp;她不知道被妹妹拯救过多少次。

&esp;&esp;就连深渊，也是被妹妹拉出来的。

&esp;&esp;在某个暮色四合的傍晚，她在玄关处脱掉鞋子，进门便看见妹妹跪在客厅瓷砖上的侧影和无奈的母亲，不见了。

&esp;&esp;后来从母亲断续的叙述中，她拼凑出经过：饭桌上，夹了一筷子蔬菜放进妹妹碗里。

&esp;&esp;很平常的动作，但妹妹只允许她做这个动作。

&esp;&esp;妹妹盯着那块绿色，忽然抬起眼，直直看向他，然后极其缓慢地翻了个白眼。

&esp;&esp;一个孩子气却锋利无比的挑衅。

&esp;&esp;说了太多遍，妹妹被她宠坏了。

&esp;&esp;两人之间的积怨一触即发。

&esp;&esp;“你滚出我家！”

&esp;&esp;混着瓷器的碰撞声、压抑的抽气声。母亲被紧急电话召回来时，战场已只剩余烬与一个绝不投降的骑士。

&esp;&esp;“我凭什么道歉？”

&esp;&esp;妹妹此刻仍跪着，背脊挺得笔直，声音因激动而发颤，

&esp;&esp;“他算谁？”

&esp;&esp;她站在玄关的阴影里，握着书包带子的指节泛白。

&esp;&esp;她想起自己曾在妹妹面前“无意”漏出的对的厌烦，那些轻巧的叹息，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。

&esp;&esp;她把不满的种子轻轻放下，退到安全距离，然后看着妹妹——这个浑身是刺、不知畏惧的小兽——替她冲上去撕咬。

&esp;&esp;卑劣感像冷水浸透骨髓。她享受着妹妹构筑的缓冲区，却犯怵那恶魔真的转向妹妹，如果真是这样，她要怎么赎罪。

&esp;&esp;母亲见到她，如同见到救星，招手唤她过去管管妹妹。

&esp;&esp;她将书包轻轻搁在沙发上，屈膝与妹妹平视。在母亲视线不及之处，她用唇形无声地说。

&esp;&esp;——我不喜欢他。

&esp;&esp;妹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，随即像领会圣旨。她向来对她惟命是从。

&esp;&esp;“我不喜欢他。让他走。”

&esp;&esp;妹妹替她说出这句话。

&esp;&esp;母亲无可奈何。

&esp;&esp;妹妹很聪明，深知如何运用被偏爱的特权。她像只乖顺的小动物伏在母亲膝头，抽噎着说，

&esp;&esp;“我只想和妈妈、姐姐还有阿姨在一起。我不喜欢他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向妈妈保证，以后听姐姐的话，姐姐不许的绝对不做，姐姐允许的才能做，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本来就是这么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