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不知道过去多久,直到纪有棠彻底没了动静,令狐逐暮才堪堪停下,随意将自己收拾好后,用军外套将沉沉睡去的女孩裹起来抱在怀里,并随意坐在了地上。
&esp;&esp;战场上那种夹着火药与血腥的热风不知何时散去,一阵带着湿意的凉风,轻轻拂过裸露的皮肤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,带着不合时宜的清新气味。
&esp;&esp;这会儿她终于有间暇去观察四周的变化,抬眼恰好望见了日出。
&esp;&esp;令狐逐暮先是愣了一下。
&esp;&esp;——&esp;花香?
&esp;&esp;致命伤虽然被纪有棠力挽狂澜的修復了大半,但由于伤势过重,显然彻底恢復还需要几天时间,以至于令狐逐暮此刻对事物的反应能力慢了许多。
&esp;&esp;盘腿坐在地面上,裸露出来的脚踝先一步察觉到异样——
&esp;&esp;她低下头。
&esp;&esp;不再是乾裂冰冷的沙土,而是带着弹性的湿润触感。
&esp;&esp;是花草。
&esp;&esp;细小、柔软、带着新生光泽的绿色,正从原本死寂的土地里鑽出来,一点一点地蔓延,像是有人在无声地重造着世界。
&esp;&esp;不远处,有人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。
&esp;&esp;倒地的伤者动了一下。
&esp;&esp;原本狰狞外翻的伤口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、癒合,血跡还没来得及乾涸,新的皮肤却已经覆了上来。有人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胸口,像是不敢相信那里曾经被贯穿。
&esp;&esp;更远一些的地方,那些残破的身影站了起来。
&esp;&esp;它们不再踉蹌、不再低吼,只是安静地佇立着,肢体完整,神情空白,像是一群被抽走了所有指令的躯壳。
&esp;&esp;没有人敢动。
&esp;&esp;彷彿只要一个声音,就会打碎眼前这场不合常理的奇蹟。
&esp;&esp;而在视线边缘,霍瑛踉蹌了一步。
&esp;&esp;剧烈的疼痛毫无预警地炸开,像是有人将尖锐的东西狠狠刺进她的颅内。
&esp;&esp;她伸手撑住墙面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视野一瞬间被撕裂成无数重叠的画面。
&esp;&esp;不是她熟悉的未来。
&esp;&esp;她毫无血色的肌肤变得更加苍白,不肯接受现实的咬紧了牙关,略有些狼狈的起身朝着纪有棠的方向走去。
&esp;&esp;察觉到了熟人的气息,流光本还欢快地在方圆百里内的地面内到处乱窜释放,这会分心的跑来找熟人打招呼。
&esp;&esp;到了半途发现是讨厌的霍瑛,又嫌弃的在原地绕圈打转,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上前,这一切都被厚厚的泥土给掩盖,没人看到流光的变化。
&esp;&esp;最终霍瑛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,令狐逐暮偏头与她对视。
&esp;&esp;看见她手里的枪,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。
&esp;&esp;注意到她的目光,霍瑛顺着看了眼自己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的武器,随后面无表情的朝旁边一扔。
&esp;&esp;枪枝落地发出几声闷响。
&esp;&esp;令狐逐暮见状无甚所谓的笑了笑,很是愜意的回过头欣赏这片再次被大自然覆盖的美景,霍瑛也侧头去看。
&esp;&esp;确实很美。
&esp;&esp;但她没有欣赏的心情,更没有馀力,太多不同的未来景象在涌入她的脑海,能撑着走到令狐逐暮面前已经力气用尽。
&esp;&esp;她憋了很久,还是回过头问"为什么?"
&esp;&esp;令狐逐暮没有看向她,也没有回应,就这样过去将近半个鐘,日光彻底照亮大地之时,女人抬手替怀里熟睡的纪有棠挡去刺眼的光线。
&esp;&esp;彷彿思考良久,她缓缓开口"我警告过你,不是吗?"
&esp;&esp;霍瑛错就错在过于依赖异能,对自己看到的未来过分自信。
&esp;&esp;最大的错误,就是自以为能掌握纪有棠。
&esp;&esp;"你早知道关不住她。"
&esp;&esp;"毁掉北区战线的同时顺带除掉我,最后再以你的内陆亲军接管此地,还能顺理成章带走她。"
&esp;&esp;"想法不错。"
&esp;&esp;霍瑛手里还有叁千左右的亲军,都是内陆政府最忠诚的拥护者,其中不乏数十位赫赫有名的

